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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菊韵】风吹过来,我想起了他(小说)

日期:2022-4-25(原创文章,禁止转载)

风吹散了一些事,却让我想起了一个人。

宁静的小院,四周是果园,苹果下枝,堆在门前的果棚里,泛着甜蜜的微光。

果园里落了一层厚厚的树叶,我不知道枝头惦记着落叶么?但我相信这些红透了的苹果,睁着成熟的眼,一定惦记着那个抚摸过它无数遍的人。为什么,这几天不见他来对着甜蜜的红,嘴角动动,轻微地笑一下?

又仿佛他的目光落在了这些苹果上,弱弱地看着出出进进的人。

也许这些苹果树要熟睡了,结完了果子,今年的路就算走到了头。也有没走到头就停下了的,毕竟是少数,它不影响一年的收成。走到头了就可以安心地闭上眼睛,放下身子的重,睡上一个冬天,等待春天的召唤。见不到这个人,它们也不着急。它们把果实给了这个人,就心安理得了。原来着急的时候,它们就哗啦着叶子,互相拍打着,把或好或坏的消息传递下去。现在叶子落了,疏朗朗的枝条伸向天空,想抓住什么,又像什么也没抓到。

现在,它们的叶子落下来了,枝头空空地张望着,它看不见的,身体的年轮却记着,如果剖开,我们就能看到那个人抚摸过的痕迹,这些代表日月的圈里有他说过的话,唱过的歌。对了,他是个内敛的人,一般不会大声地唱,多数时候,他都是哼给一个人听的,他没想到,会被身边的这些树记住。

也许,他会对着树、对着地里的庄稼说,也说给天上飞过的鸟儿、路边啃青的牛。

这是后来的事,早些年的时候听小全他说过万老师说英语,他本来就是个英语教师,他给我没说过,小全是他的亲学生。听过的学生都说万元娃老师英语讲得好。小全的英语课是他亲自上的。作为一个在阳坡中学上过学的人,没有听万老师讲英语是一件憾事,不管是差学生,还是好学生。

那时候,一周要上六天的课,星期六课外活动才放学,他急匆匆地回家,星期天下午,背着吃的东西和学生一道进了校门,走在学生中间,要不是他长得像老师,从行装打扮上很难区分出来。他也和学生一样拿足一周的吃喝,也用煤油炉子做饭。从他门前经过,就能闻到,那股味道我的鼻子记住了,高价油的香味,小全就想着这样的饭一定比柴禾做出来的好吃。上课的时候,他只拿一本英语课本,课本里夹一根粉笔,大多时候是白色的,偶尔会有彩色的。有时,他只拿一根粉笔。只有才高八斗的老师,上课时才不拿课本,不拿教案,行云流水般地把一节课给上了,学生的眼睛睁着像牛环一样大,一点睡意也没有。他走路的样子很轻巧,两只手有节奏地甩开,一点声响也没有。好多学生都惧怕他的脚步,往往一回头时,他已经站在了身后,捣蛋的学生定是一身冷汗。他不大张口骂学生,叫你掉着手站直了,把头再抬起来,他用目光盯着你,直到你的鼻尖上站满了小水豆。

要不是小全时常帮他买鸡蛋的话,他也就不会进入他的视线。一个学生,尤其在很小的时候,能进入一个老师的视线,不管是好样子,还是坏样子,都值得骄傲,值得卖弄。隔一段时间,他会把小全叫去,给小全钱,小全在庄子里挨家挨户找大鸡蛋。起初是这样,后来小全就知道谁家的母鸡在那一个时间段下了多少个蛋,并且有出售的欲望。有些人把鸡蛋攥出了毛,自己舍不得吃,也不舍的卖。这些,小全都做到了心中有数。这样一来,阳坡中学的老师都找小全鸡蛋。小全有着一个学生起码的诚实,每次都挑个大的蛋,反正都是一样的价,论个不论斤。蛋大了老师高兴,小全喜欢看着老师微笑的样子。

他们都吃着小全买的鸡蛋慢慢地老了,小全一天天地大了。当小全一步一步走向中年的时候,他们中的一些就走不动了,把自己走丢了。

可小全没想到万老师会在他五十五岁的时候,停下来。

他在三十几岁的时候,就进入学校的管理层。小全上初中的时候,刘永正是校长,他是教导主任,只有他们两个有套间房。小全一般努力不犯错误,即使犯点小问题也有班主任管着,要不是小全精通买蛋,就不会有机会进入教导主任的房间。这让小全觉得自己比其他学生高大了许多,小全看他们的时候基本都是斜着眼看的。他那时候孩子还小,是对双胞胎,老大叫大冷,老二叫岁冷,长得一模一样,小全隔一两周就会进一次万老师的套间,但小全仍分不清楚哪个是大冷,哪个是岁冷,小全就佩服万老师,把两个儿子分的清清楚楚,小全更觉得万老师能得很。

小全快上完大专的时候,他已经是学校的一把手了,他人长得不仅帅气,而且显得很有智慧。小全不关心阳坡中学的教育质量,也不关心他把校长当得好不好,这个学校与小全没多大关系了,小全只关心的自己的生活。可没有听到一个阳坡人说他的坏话,这里的老百姓性子直,直言快语,要是干得不好,早就传开了,小全没有听到。

一个即将出了学校走上社会的人就等于长大了,一个长大了的人把谁都不会放在眼里,但小全是一个有心理障碍的人,他尽管不是小全的亲老师,小全不关心阳坡中学的事,但当学生的惯性使然,小全还是给了他对一个老师足够的敬重。可他不把小全当学生看了,推杯换盏是常有的事。他划拳划的好,酒量也大,尤其喝啤酒的时候自己不尿也不让别人尿,他就是这么一个有个性、有特点的“酒家”。后来小全专心苦练了一段时间,小全的拳就比他划的好了,场场他醉了小全还清醒着,小全就跟他开玩笑:幸亏没当他的亲学生,要不拳就不会划得这么好了。有好几次,小全把他灌醉了,就叫个老师把他绑在背上用摩托车带回去。但我从没看到他酒醉失态的样子,小全努力了,但最终还是没有得逞。

那时候,骑摩托车的人少,小全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个里面的一个,他的摩托车是雅马哈,声音有别于其他普通摩托。既然上班了,长大了,他就不是推着摩托车进校园了,每次回家小全都要骑着摩托闯进校园,他一听到声音,立马就从门里出来了。我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,小全就不像个学生了,无论心里咋想的,反正样子挺社会。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不把小全当学生的,是小全二十岁的时候,还是二十一岁的时候?记不清了。一进门他就说:兄弟,你来了昂。酒把辈份都搞乱了,他这么叫,很亲切地叫。小全不敢造次,小全一直都叫他万老师。客气话没有,叫上几个人,锁上门就开喝了,起初怕影响学生上课,划拳声音低,像压在屁股下面,细细的、轻轻的。喝着喝着就高了,话大了。

后来他到阳坡教委当主任,小全也调进了县城。有一天,他心烦着不想干了,阳坡乡合到仁大乡了,两个教委主任,他懂。工龄到了,他就一天也没赖着,退休了,但他长得一点不像退休了的样子。中间隔着几十里路,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,偶尔在城里碰见了,总要约在一起喝上几杯,这时候喝酒都不拼命了,喝的是一段因酒而起的感情。这份感情是重当一回他的亲学生也换不来的。前不久就见过他一面,约他喝酒,他偷跑了,搭上班车回老家去了,他在老家务着几亩苹果园,年年都能卖个好价钱,只有到农闲的时候进一趟城,看看二儿子的孩子。他还期待着他卖完苹果进城再干一场。

没想到,这个偷跑的人居然跑了那么远,远得小全看不见了。远得好多人都找不着了。

一个病人,面对自己的母亲时,再大的疼痛都会藏在身体里。当巨痛袭来的时候,他用劲地敲着痛处,当他的母亲问及时,他说他习惯了这个动作。不是疼痛,是习惯。他的母亲小全没有看见,小全也不敢去看,一个失去儿子的母亲的眼神一定可怕极了。看了,一辈子就放不下了。

秋色沉重,那个叫李家硖口的村庄被浓雾裹得严实,风像没事似地吹着。他的大儿子迎小全进的门,他多看了几眼,像看不够。吊唁完了,又在院子里搜索他,没找见。稀稀啦啦的几个人围着一堆火喝茶,像平常一样,像他活着的时候一样。他们习惯了一个人的离去,就像习惯一个人的到来。一个村庄总有一些旧人离开,一些新人住进来,换了一茬又一茬,没完没了地换。村庄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,村头的棋摊上会新补一个好棋的人。

这个患了肝癌把自己走丢的人,留了一个影子给小全他们。出门的时候,还是他的大儿子送的,小全又多看了几眼。李家硖口不知道,身边的人不知道,阴沉沉的天气不知道……不知道这些苹果树看懂了没有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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